【动态】王德娟：尊师重道、亦中亦西 --回忆我的学生杨刚

2020-10-21 00:00:00 来源：亦中亦西作者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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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中央美院附中的学生都是百里挑一，水平比较齐。和美院比，附中学生多，教学是做大锅饭，过去这么多年了，对多个学生都不记得了，尤其是性格内向不爱说笑的学生，印象就更为淡薄。

　　今天写杨刚在学习上的表现，使我这做老师的很惭愧，但是反过来，杨刚对我是则太好了。这方面我什么都没忘，我有内容可写。

　　很多年前，遇到一位学生家长，他也是北京画院的画家，他惊奇地告诉我说：“杨刚在评职称的会上提到您的名字呢。”我听了也感觉像是一条新奇的新闻，当时一般都提靳尚谊是自己的导师，这样显得有光彩，是著名画家的高徒。而杨刚的做法与众不同，不合潮流。杨刚真是一张白纸，也显得有点“傻气”。

　　一段时间后，杨刚在李小可的“可创画廊”举办过几次展览，都很成功。一天他打电话给我，要我准备点画，他将带小可夫妇来我家取画，使我也在可创展出作品。这时，他已从附中毕业多年了，可还想着老师。

　　2000年那年，我和老头毕克官七十岁，想在中国美术馆开个画展，作为一个总结汇报。杨刚他来捧场，并送我一大束鲜花。我非常感动，因为他是唯一的送花人。

　　2000年后，我已到来美国。杨刚夫妇来美国看望在芝加哥留学的女儿杨肖后，特地到洛杉矶来看我。送我高等的绿茶，请我吃大餐，并带电脑放给我看他的全部作品，因为数量大，看了很长时间。当时杨刚已是有名气的画家了，他还以学生的身份向老师汇报他这些年的作品。

　　最后一次是三年前，我在北京798有个小展览。当时，杨刚已经有病了，还特地带着朋友看我的展览，大力推荐我的画，用了很长时间说服友人，最后都影响了他去内蒙古参加会议的行程。

　　写到这里我很难受，他不声不响地一件件长时期地为我办事，总想着他的老师，可我对他付出太少了。他对我不是一般地好，我欠他的太多了。我那么多的学生中，很多学生都对我不错，但杨刚对我真是有“情”。

　　杨刚人好，画也好。我认为有这样的人品会有这样的画品。杨刚的画有特点，简洁大气，在当今的国画界中应是独树一帜，是全新的中国画。

　　杨刚的艺术成就完全是他勤奋好学的结果。大量的速写实践使他熟能生巧，他背和默写，几笔就能把形和动态生动地表现出来，造型能力极强。

　　杨刚不仅勤奋，他还善于学习。我认为，他从中国草书中得到启发和吸取了滋养。草书如同中国的抽象画，书写时，内容和情绪的表达都体现在运笔的变化及章法布局中，和画画一样。杨刚长时期的临摹和书写草书，自然他的画中吸收了草书的笔墨趣味和抽象的形式美感。同时，他巧用美术专业特有的点、线、面符号的表现形式，书画出他独有的新颖的半抽象的画面样式。他简到画面只有一个大墨块，繁到用不同大小、方向各异的墨块及线条表现出万马奔腾，或庞大的交响乐队。他像玩式的一件作品、一件作品顺畅地画出来，他心中有数，有底气，得心应手，如同一个“老”画家。

　　杨刚手上的功夫也超强，水和墨的运用、干湿、强弱、在他笔下千变万化，运用自如，有趣味、有美感、有极强的观赏性。杨刚大大地往前走出了一步，有别于他人，出新，一扫中国画给人的陈旧感。

　　杨刚更厉害的是还画油画，亦中亦西。他掌握了中西绘画的共性和特性，他的色彩能有和谐的美，也有强烈对比的艳丽的美，使我们玩色彩的人不能不服他的聪明和灵气。

　　杨刚是国画家，他性格内向，少言寡语，敬师重老，其人具有中国传统美德，其作具有中国气派。但他的画中充满着张扬的活力和冲击力，他的画具有时代感，他是当今卓有成就的画家。

　　我们中央美院附中有杨刚这样的学生，是附中全体师生的骄傲。我也有责任和应该就他和我的接触写出来，作为对他的回报，使大家知道他创作的各方面以及他的为人。

　　杨刚是一位丰满的有真有善有美的人，是大有成就的人，虽短短的一生，他已做到尽善尽美，可以说是无憾的一生，完美的一生。

　　他对我的爱戴，作为一个教师的我，觉得此生值了。

　　杨刚，我们想念你，我们不会忘记你！

　　（本文刊发于中国艺术报2020年10月20日）

　　附杨刚10幅相关作品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