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中亦西2013年，杨刚作诗《观物自警》曰：

　　二月风高，垃圾飘摇。横行数里，俨然飞鸟。

　　二月大风，垃圾飘摇上天，横行数里，得意洋洋，自以为飞鸟。杨刚途中观之，自我警戒，故作是诗。

　　“垃圾飘摇”用《周易·中孚》“翰音登于天，贞凶”象。王弼释曰：“翰，高飞也。飞音者，音飞而实不从之谓也。”朱熹解为：“鸡曰翰音，乃巽之象。居巽之极，为登于天。鸡非登天之物而欲登天，信非所信，而不知变。” 故《象》曰：“翰音飞于天，何可长也。” 王弼解翰音为“飞音”，朱熹释为“鸡曰翰音”，前者扫象，后者以象解，但大意相同。垃圾飞天、俨然飞鸟，亦好比孟子所言，七八月雨集，沟浍皆盈，而其涸可立而待也，故声闻过情，君子耻之。

　　2010年我初来北京，当时就职于一家科研单位，写了不少文章，一时有青年批评家之目，一度颇为自得。杨刚觉察后，严肃地和我谈话道：永远要处实而不处名，永远要实大于名。实大于名，尚有危险，名大于实且处高位，殆矣。闻听其言，不啻当头一棒，其后每当要翘尾巴时，总会想到杨刚这席话。观杨刚一生，他确实做到了处实而不处名，且能恬淡处之，人不知而不愠。读《观物自警》可知，杨刚于名实问题念兹在兹，时时自警。观物而自省，是反身之象，老子所谓“其事好还”。

　　2021年5月16日

　　附杨刚作品4幅：